【歐陽永叔專欄】詮釋達賴喇嘛的地緣政治暴力

你如何詮釋親密關係？最近有關達賴喇嘛在2023年2月28日的一次公共活動中與一名印度男孩互動的消息震驚了世界。事件發生一個多月後，各地媒體都刊登了暗示性的頭條新聞，引發了公眾對兒童權利的強烈反應，並譴責達賴喇嘛是戀童癖者。他的罪行被得意洋洋地宣佈為事實，但基於什麼證據呢？

Dawa Lokyitsang發表在《地緣政治學期刊》(Geopolitics)的<詮釋達賴喇嘛的地緣政治暴力>(The Geopolitical Violence of Translating the Dalai Lama)指出，對藏人社區來說，這種對達賴喇嘛的指責毫無意義。自 1959 年以難民身份抵達印度以來，達賴喇嘛長期以來一直致力於照顧西藏兒童的福利和安全。在代表他們和西藏人民不知疲倦、無私地工作了 64 年後，這是媒體第一次以頭版頭條報導這種危險的指控。

文 /  歐陽永叔 綜合報導

Dawa Lokyitsang是西藏的西藏學者。他的博士研究是關於達賴喇嘛在印度為西藏難民兒童開辦的學校。西藏的入侵和戰爭造成的人員傷亡使藏人及其家人深受打擊，使許多 兒童成為孤兒。學校成為達賴喇嘛保護這些孤兒生命的途徑，使他們免受難民生活的不穩定。在沒有父母的情況下，達賴喇嘛為孩子們提供了保護和指導——用我採訪過的一位前孤兒的話說，達賴喇嘛在這個過程中成為了他們的「母親、父親、監護人和老師」。他在經常訪問學校期間為他們提供了自己的時間、關注和感情，並強調了愛、同情和關心他人對於藏人作為一個民族共同生存的重要性。

跨文化詮釋的混亂由來已久

Dawa Lokyitsang表示，藏人不僅意識到達賴喇嘛的這種象徵性的愛意，而且已經習慣並感到幸福。看著局外人，包括世界媒體，將這種感情「色情化」並宣稱它是有問題的，這令人迷惑和痛苦。我們以同情心調和的憤怒回應。原因如下：我們在完整的、未經編輯的視頻中看到的互動是根據我們自己的經歷進行跟踪的。這是藏族祖孫之間熟悉的親暱行為。我在達蘭薩拉長大的個人經歷證實了這一點。小時候，社區中以祖父母身份與我互動的長輩經常滿足我對甜食的要求，並提供真正的語言和肢體關懷，包括親吻嘴唇和伸出舌頭。但是，哪種 affection 翻譯是正確的？翻譯很重要，它們有可能療癒或引起暴力。

Dawa Lokyitsang特別指出，「我的博士學位是人類學。文化人類學家長期以來一直強調跨文化翻譯的混亂。一個例子是布朗大學人類學家凱瑟琳·盧茨 (Catherine Lutz) 的著作《不自然的情緒》(Unnatural Emotions)，講述了生活在密克羅尼西亞環礁上的伊法盧克人的情感生活。標題很諷刺。Ifaluk 情緒僅從西方的角度來看是不自然的，而不是從 Ifaluk 的角度來看。外界人士也對達賴喇嘛的行為做出了類似的解讀，他們將其描述為「怪異」和「令人不安」，將他們自己的鏡頭集中在西藏人身上。為了讓局外人了解伊法魯克或藏族情感的文化細微差別，需要花時間通過文化沉浸來學習。這種文化知識是藏人在解釋達賴喇嘛的行為時試圖分享的。

達賴喇嘛抵達印度以來，中國政府一直試圖詆毀他

另一個例子是湯姆·布雷迪 (Tom Brady)，他因一張親吻兒子的照片而面臨類似的媒體憤怒。這張照片引發了一系列暗示性的媒體頭條新聞以及社交媒體的批評，認為該行為不恰當，並得出結論認為湯姆布拉迪是戀童癖者。父親和兒子之間的親吻似乎並不重要，這種親情的表達也不是跨文化和世界各地家庭的規範行為。

這兩個案例都凸顯了這個問題不僅與詮釋文化有關，更重要的是與當前政治有關。有關達賴喇嘛的新聞不僅為媒體和社交媒體平台帶來了巨大的流量，它也成為機器人賬戶在 Twitter、Instagram 和 Facebook 上支持中國宣傳的即時機會。資本主義和帝國主義利益開始結盟並瞄準達賴喇嘛，自達賴喇嘛抵達印度以來，中國政府一直試圖詆毀他。

藏人抗議譴責媒體誹謗達賴喇嘛

我們仍然不知道是誰創建和傳播了最初編輯的視頻。我們所知道的是媒體是如何報導的，以及他們不願與藏人接觸。在流亡期間，由於對達賴喇嘛人格的攻擊而受到傷害，老藏族婦女流下眼淚錄製視頻，懇求西藏公眾保護達賴喇嘛。藏人以抗議媒體作為回應。在達旺、拉達克、斯皮提和大吉嶺等印度地區，喜馬拉雅人民與藏人一起參加了這些抗議活動。拉達克和達旺是中國一直尋求擁有主權的印度邊境地區，因為這些地區與入侵前的西藏有著共同的歷史，並且與前任達賴喇嘛有著長期的關係。抗議者譴責媒體誹謗達賴喇嘛，並指責中國明確將視頻武器化。

在西藏擁有達賴的照片可能會被捕、入獄

在殖民地西藏和中國，達賴喇嘛的形象和討論都是被禁止的。擁有他的照片可能會讓您被捕、入獄或更糟。然而現在，中國政府允許媒體對達賴喇嘛的批評四處傳播。但是政府對視頻及其報導會打擾藏人的任何期望都落空了。藏人報告說，他們很高興能不受限制地看到達賴喇嘛的視頻。雖然有關達賴喇嘛的新聞已通過文化和性的鏡頭明確呈現，但很少有人承認其地緣政治意義。與世界上其他社區一樣，藏人也在我們的社區解決有關性虐待和同意的問題，包括來自權威人士的性虐待。但現在不是討論的合適時機，也不是合適的人選。

藏人關注的不是這種捏造的憤怒，而是生死攸關的事件。中國官員正在逮捕公開支持達賴喇嘛的藏人，而有關教師和學生在西方學校嘲笑藏族兒童的報導也越來越多。這些是這一跨國事件在現實生活中的後果。應該考慮對生活在中國統治下和世界各地的西藏人民生活的影響。為此，除了情感行為的文化翻譯，我們還需要對政治暴力進行地緣政治分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