恩師廖繼春(1902~1976)畢生作品有著鮮明的色彩,有如一雙魔術師的手,將台灣美術史推向一座繽紛的花園,拱上一座璀璨的燈塔。
廖老師平生創作轉捩點是1962年6月,應美國國務院之邀赴美考察美術館,並在芝加哥舉辦個展;之後轉赴歐洲,眼界大開,內心和畫風不無受到衝擊。旅途中所繪的「密西根湖畔」以及「威尼斯」,顯然有蛻變的前奏,形色愈加精粹了。
返國後作品(圖一)「觀音山」,造型簡潔,色彩純淨,可謂極度簡化與活潑的典範。單看色相有藍、紅、黃、綠、黑、白,皆維持高彩度和明度,將物相線條給予符號化:I.O.C.T.Y……這符號簡直可媲美塞尚提出的經典理論:處理自然有三元素「圓柱體、球體和圓錐體」,同樣地獨步當代,啟迪後人。
經過三年轉型實驗,廖繼春於1965年繳出一幅(圖二)依舊是淡水風景的漂亮成績單。然而,畫中色彩的彩度降低,增加混濁黑色,明度隨之降暗。而造型符號,越來越複雜,之前如「快樂密碼」已然消失。這理應是創意成熟,信心十足,年事稍長,心態不同了。
進一步中西評比,兹列舉(圖三)美術史上重大發現:康丁斯基(Wassily Kandinsky 1866 ~ 1944)於1911年(有一說1913),因有一回恍惚不識倒置的未完成作品,而讓他恍然大悟,進而思索藝術的真諦,打破具象束縛,直接進入抽象的康莊大道。再看
(圖四):為康丁斯基持續抽象新發現的大量草圖之一。這畫造型與色彩逐漸凝重,初發現的興奮已經沉澱為穩重,思考越深,下筆越重,稚嫩意象也在努力經營下,朝向大師的經典系列前進。
廖繼春和康丁斯基二位東西大師皆有超越自我,勇於突破的心路歷程。將具象的樊籠大膽放棄和掙脫,解放形與色的自由揮灑,當抽象到一階段時,又可在具象與抽象兩者之間自如來去,創造個人非凡的藝術王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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