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專欄】悼念萬潤南

文/曹長青

原北京四通公司總裁、後流亡海外的民運領袖萬潤南先生10月13日在巴黎因心臟疾病去世，享年79歲。聽到這個消息，很是悲痛！

萬潤南是一位傑出的企業家，八十年代他把四通公司經營得風生水起，但因支持八九民運的學生們，而遭中共迫害被迫流亡法國，擔任過當時海外最大民運組織「民主中國陣線」的秘書長，後又當選第二和第三任「民陣」主席。

面對中國經濟發展大潮以及各種誘惑，很多人回國了，放棄反共了，但萬潤南一直堅守人格立場，不向專制勢力低頭，展示了一個知識份子企業家的良知與風骨。

1989年天安門屠殺事件時，我在洛杉磯創辦了反共媒體《新聞自由導報》，萬潤南和一批民運朋友到我們報社一起包餃子，那個場面還歷歷在目（見圖）。在巴黎和紐約，我們有過多次交往和談話，他也曾到我紐約家中長聊。

他為人隨和、溫文儒雅，反應機敏，記憶力、溝通能力都極強。如果在一個正常的社會，無論在官場和企業，他都是一個可以成大事的人。

後來在劉賓雁去世時，我們倆對劉賓雁的評價有很多不同，他跟我有過筆戰。但這並沒有影響我對他之前的認知。

幾年前，他託人把他的回憶錄《商海雲帆——四通故事》送給我，讀後更感到萬潤南真是一個企業家的料，或者說是奇才。他成功經營四通公司的經歷，民運處於低潮了也不後悔人生選擇的堅定反共立場等，都令人欽佩不已。

當時讀后，很感動地給在巴黎的老萬打了一個電話，告訴我的感受，暢談了一頓。他當時興致勃勃，很健談，跟人很年輕的感覺，完全無法想像他這麼快竟然離開了。人生苦短，他沒能見到一個自由的中國，真是令人傷感！

老萬為了堅守人格理念，失去了在中國賺大錢的機會，但他成全了自己，他的人格力量長存。寫到這裡，再次想到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索爾.貝婁《洪堡的禮物》中的話：「人生的價值在於一個人的尊嚴，而非生活中的勝利。」

老萬走好！在中國人追求自由民主的歷史篇章中，有你亮麗的一頁。